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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二合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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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二合一

二月初的深夜依舊露寒霜重。

鄭若瀾找來的這駕馬車很是簡陋,寒風斜吹侵入,車內又無保暖用具,喬曦兩只手放在唇邊哈氣揉搓,整個人盡力蜷成一團,還是冷得發抖。

鄭若瀾回頭看了他一眼,把自己身上的狐皮外袍解下來,扔在了喬曦身上。

“穿著吧,嬌貴的少爺。”

狐皮外袍上邊還帶著鄭小將軍身上的熱度,喬曦冷得過分,可此時根本無可挑剔,只好披在了身上。

但是這樣一來,鄭若瀾就只剩兩件單衣。

喬曦心虛地問他:“那你怎麽辦?”

鄭若瀾道:“我從小生長於懸雲州北地,行伍之人,沒有你那麽皮肉嬌弱。”

喬曦癟癟嘴,覺得此人說話著實令人火大,他好心關懷,不領情就算了。

他體感此時氣溫不高於五度,但凡是個活人都會覺得冷。

“趕路快兩日了,我還未見你合過眼,你不累嗎?”喬曦又問。

“不累。”鄭若瀾回首,“你不要想著拖延時間就會有人來救你,陛下的人馬對北地不夠熟悉,他們不可能追上來的。”

小心思被戳破,喬曦尷尬地別過視線。

喬曦把衣服攏緊了點,再次開口:“你說你不屑傷害我,為何不幹脆與陛下正大光明地談?太後狀況不佳,歸還母家養身子也是應有之理,大可以好好與陛下陳情,做什麽非要綁我?”

“因為綁你最劃算。”

鄭若瀾語氣冷靜,似乎喬曦在他眼中只是一枚籌碼。

喬曦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
自己無憑無靠,既不在朝為官,也沒有家族勢力。甚至陛下沾染上男寵二字都算是醜事。陛下如果真的在意自己,鄭家就能借此提出釋放太後的條件。陛下若不在乎,那鄭家就是殺了自己也不會招來任何麻煩。

頂多陛下生氣了,不輕不重罰一下。鄭家樹大根深,就是被罷免幾個子弟也不傷半分元氣。

何況按常理推算的話,陛下也不好因一個男寵而大肆責難肱股之臣。

真是柿子撿軟的捏。喬曦感到憋悶。

這時,鄭若瀾說:“等到了懸雲州,你莫要與其他鄭家人接觸,老老實實呆在我給你安排的地方,不要耍小聰明。”

“怎麽?你難道害怕鄭家人不是一條心,還能有人把我放了不成?”喬曦故意懟他。

“不。”鄭若瀾斜他一眼,“我是怕你丟了小命。”

“懸雲州姓鄭的人太多了。他們心腸千回百轉,為了一己私利,指不定會做出什麽預想不到的事,你孤身一人,落到他們手中,不會有好果子吃的。”

鄭若瀾語氣中帶著似有若無的嫌惡,明明他口中的那些人都是他的家人。

一個家族的人多了,心自然就不齊了。

喬曦本以為鄭若瀾能為了家族做出挾持自己的事,定然是與那群人沆瀣一氣的。沒想到聽他的語氣,竟對自己家族的人有幾分不屑。

於是喬曦試探道:“你說他們為了一己私利,那你呢?你就敢說自己沒有任何私心嗎?你話語間有意把自己和其他人區分開,但在我看來,你們鄭家人都一個樣。”

“我沒有私心。”

意料之外的,鄭若瀾毫不猶豫地說出了這句話。

“我不打算娶妻生子,也不鉆營高官厚祿,我只想守著大衍的疆土,把進犯的蠻族全都趕出去。”鄭若瀾平靜地說,“從小祖父就是如此教我的。”

喬曦十分意外,追問:“那你有沒有想過效忠於陛下?”

鄭若瀾想也沒想,搖了搖頭:“鄭家人心懷鬼胎。陛下也未必全無私心。在我眼中,他們都是一樣的。”

“何況我姓鄭。就算我去和陛下投誠,他能全然相信我嗎?”

鄭若瀾捉著韁繩,望向明月:“血緣是割不斷的。陛下不可能信重我,我便也不去效忠他。我只做我想做的事,何苦非要效忠誰?”

“可實際上你現在還是在為鄭家做事。”喬曦點明。

鄭若瀾微微勾唇:“所以我才說血緣割不斷。”

兩人之間陷入了一陣沈默,就在此時,信鴿撲扇著翅膀,停在了鄭若瀾的肩膀上。

喬曦看見鄭若瀾眼裏劃過訝異的神色,取下了信鴿腿上的信紙。

看過信紙上的內容之後,鄭若瀾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。

他撕碎信紙,揚手扔掉,接著攥緊韁繩,拉停了馬車。

喬曦扶住馬車內壁,穩住身形,不解地問:“怎麽了?”

鄭若瀾聲音壓低:“事情有變,我得送你回去。”

“嗯?”喬曦愈發茫然。

到底發生什麽事了,鄭若瀾居然願意白費一番功夫,把抓到手的自己都送回去?

·

距離喬曦被帶走,已過了整整三日。

賀炤手下的人已經將鈞鳳州府翻了個底朝天,周邊村鎮也沒放過,甚至陛下還親自帶了人四處尋找,卻連喬曦的半片衣角都沒有找到。

陛下已經快要急瘋了。

潛龍衛的人問責的問責,告罪的告罪,再找不到人,顧翎這個指揮使就該引咎辭官了。

火上澆油的是,顧翎今日接到了一條消息。拆開看後,他差點嚇得厥過去,不敢耽擱,速速前去覲見賀炤。

賀炤追尋妄為道長的羅盤,往北找去了幾十裏,直到夜色深了,才不得不回來,此時剛從馬上翻身而下。

顧翎單膝跪著,雙手呈上信報:“稟告陛下,喬公子的下落……有消息了。”

連日的尋找讓賀炤有些憔悴,可聽見顧翎的話,他眼神立刻亮了起來,拿過信報就看了起來。

誰知信報上卻寫著:“北琢使團前來請求和談,聲稱喬公子在他們手中。”

賀炤將信紙揉亂,長眉緊蹙。

不是說喬曦是被鄭若瀾帶走的嗎,怎麽會落到北琢人手中?

鄭家與北琢人交戰多年,朝野當然有過風言風語,說大衍強盛,到現在還沒能滅掉北琢,是因為鄭家通敵。

賀炤登基後也暗中查過,但沒有找到鄭家通敵的證據。

難道傳言當真,鄭家與北琢來往竟毫不遮掩了?

“立即啟程,去勒爾河前線。”

賀炤片刻都等不了了,連別院門都不曾踏進,直接重新上馬,帶著一隊人再度上路。

勒爾河前線。

當日賀炤率兵占領了北琢十部後,就將戰線推到了勒爾河岸邊。陸江留在了勒爾都鎮守。

大衍與北琢隔河而望,保持了暫時的安寧。

直到前幾日北琢派使節來訪,說他們手裏掌握了陛下身邊要緊的人,那人還有身孕,如果陛下不想那人有什麽三長兩短,最好答應他們的請求。

陸江當即就扣下了使團的人,將他們軟禁了起來。然而他們留了個心眼,並未將喬曦帶上,而是留在了河對岸的布薩城。

之後陸江書信一封,加急傳回鈞鳳州府,請求陛下的示下。

卻沒想到聖旨沒等到,先等到了聖駕。

陸江前去接駕,賀炤從馬背上下來第一句話便是:“談,立刻叫北琢人來見朕。”

當天,賀炤便接見了北琢的使節。

使節給賀炤行了一個北琢禮節,動作間勉強還算恭敬,可那神態倨傲,仿佛已勝券在握。

“說你們的條件。”賀炤高坐正位,單刀直入地問。

使節說的是北琢話,身邊跟著個穿著北琢服侍的大衍人,從中溝通。

“使節大人說,要大衍立刻歸還占領的南方十部,並且賠償白銀十萬作為軍費。否則那名身懷龍種的男寵就要殞命他鄉了。”

段遠不太能沈得住氣,立即斥罵:“獅子大開口!你們兵戰不敵我大衍朝,偏使這種下作的陰謀手段,難道想用一個人換我大衍軍拋頭顱灑熱血打下來的土地嗎?”

北琢使節又嘰裏咕嚕說了一番。

翻譯之人轉述:“這就是我們的條件,你們若不接受,可以拒絕。只不過後果也自行承擔罷了。”

賀炤握緊了扶手,忍著怒意道:“朕要見人質。”

“當然可以。”使節道,“我修書一封,明日布薩城的城墻上就會出現陛下想見到的人質,到時候再談也不遲。”

雙方暫且達成了妥協,北琢使節退了下去。

堂內只剩下大衍的官員們,諸位大人們沈默片刻,開始發表自己的建議。

“陛下,若是明日見到人質,您真的打算答應北琢的條件嗎?”

“為了大義,小我的犧牲在所難免。大衍男兒為了取得如此戰果,付出了多少條性命,不能因為一人前功盡棄啊!”

聽見臣子們的話,賀炤頭疼欲裂,他尋人多日,幾乎沒有合過眼,現在又聽見如此誅心之語,氣得他胸口隱隱作痛。

“他懷著朕的孩子,難道你們要朕眼睜睜棄之不顧?”

有臣子跪了下來:“陛下恕臣直言進諫之罪。北琢人的條件決計不可答應,但臣等並非要陛下舍棄皇嗣,依臣之見,我們應當與北琢繼續商討此事,爭取讓步。”

陸江站了出來:“陛下,臣以為,我們已在戰場上取得優勢,若此時答應北琢如此過分的條件,無異於與百姓們宣告我大衍男兒是怯懦退縮之輩,明明是打了勝仗,還要窩囊受氣。”

陸江抱拳,朗聲說:“臣請戰,攻破布薩城,救下人質,好好磋滅北琢人的傲氣!”

不少武將與陸江持有相同的看法,紛紛應聲附和:“臣等請戰!”

他們慷慨激昂,壓過了其餘大臣的氣勢。

然而賀炤有所顧慮,不能開戰。

“開戰之後,北琢人會第一時間殺了人質。”賀炤說,“朕不能拿他冒險。”

陸江楞了楞,還想說什麽。

賀炤已有了決斷:“我們手裏也有人質,把北琢二皇子帶上,明日與他們在城外再次商議。地不能還,但人,朕也要安然無恙地帶回來。”

“微臣遵旨。”

·

翌日,北風緊,濃雲低垂,雙方陳兵城外,彼此對峙。

賀炤與陸江騎著馬,站在大衍軍的最前方,緊緊盯著前方布薩城的城墻。

這邊的使節拿出準備好的旗幟揮舞了一下,這應當是他們約定的信號,對面的北琢人看見之後,果真押著一個人站在了城墻上。

出現在城墻上的那個人影身形單薄,身上捆著繩子,即便隔得很遠,也能看出他的腹部隆起,像是有身孕的樣子。

賀炤與陸江在看清楚人質的瞬間,都睜大了眼。

那人發髻散亂,碎發遮了半邊臉,但熟悉之人並不會將他與喬曦認錯。

他是宋書。

陸江陷入了不可置信的驚愕之中,北琢人信誓旦旦說他們抓住了喬曦,可為何出現在城墻上的人質分明是宋書?

宋書不是應該在後方鈞鳳州府嗎?怎麽會被北琢人抓去?

而且宋書怎麽會懷孕了?是那天晚上嗎?他懷的會是自己的孩子嗎?

身下的馬兒似是感覺到了陸江的情緒,也變得焦躁不安起來,原地踱步,嘶鳴幾聲。

賀炤的驚訝不亞於陸江。

他對宋書有點印象,是喬曦的朋友,他們很要好,喬曦就是給宋書送行之後失蹤的。

北琢掌握的人質不是喬曦,賀炤內心的確松了口氣。

但情況並未變好,既然宋書被北琢人當做喬曦抓了去,那真正的喬曦現在又在哪裏?

賀炤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小時候的那只黑耳小兔子,想起它被剪掉雙耳鮮血淋漓的樣子,還想起了刑部大牢喬暉的最後一番話。

“為君王者,可不能動情,否則別人拿喬曦威脅您,您是不是連割地賠款都願意,是否還能為他烽火戲諸侯?”

思及此,賀炤狠狠閉了閉眼。

如果今日人質當真是喬曦,他……會不會真的成為割地賠銀的昏君?

賀炤強迫自己別再去想。

且按照喬曦對宋書的看重,他今日也無論如何要把人救下來才行。

見人質變成了宋書,陸江生怕陛下會舍棄掉他,當即翻身下馬,單膝跪地抱拳請求:

“陛下,定是出了什麽問題,讓他們弄錯了人質。如今這名人質是臣的摯友,他的名字叫做宋書。臣對他有愧,必須要救他,但臣不願連累大衍,請陛下準許臣自去搭救。”

賀炤拉住韁繩,道:“起身吧,他雖不是朕的人,但也是朕的子民,朕不會輕易舍棄他的。”

陸江驚喜,眼淚已盈眶,忍了又忍終於維持住了鎮定,重新上馬。

接著,賀炤對手下人說:“把北琢二皇子提上來。”

昨日商定之後,大衍這邊已經將提議告知了北琢,說可以用北琢的二皇子來換回人質,再多的,不能答應。

使節把大衍的意思連夜傳回了北琢,今晨北琢回覆,接受這個條件,雙方將在陣前交換人質。

連劾消瘦了很多,原本高壯的漢子,竟變得形銷骨立。他被押到了陣前。

北琢使節看見連劾,露出了深思的表情。

對面見到連劾,也打開城門,把宋書帶到了城外。

陸江請求親自押送人質,賀炤理解他的心情,答允下來。

雙方帶著人質,來到了勒爾河畔。

布薩城距離河畔更近一些,他們要渡過河面,才能來到約定的中點。

漫漫草原上的河流,在枯水的冬季變得很淺很細,只有一線,輕易就能渡過。

雙方很快碰了頭。

走近之後,陸江看見了宋書狼狽的模樣,又怒又恨。

宋書本就瘦削,受了幾日折磨後竟有些脫相,鼓起的腹部顯得愈發沈重碩大,仿佛隨時便要壓垮他的腰肢。

陸江沒想到宋書居然將自己死死地蒙在鼓裏,連懷了身孕也不願告訴自己。

宋書也明白今日過後,什麽事都瞞不住了。

被北琢人抓到,得知自己會被當做換取戰果的人質之後,他就時常自責,自己對家國無用就罷了,居然有朝一日還成為了拖累大衍朝的罪人。

他多想陸江幹脆舍棄掉自己算了,萬千戰士們用生命打下來的疆土,怎能因為小小的一個他便全部白費?

可見到陸江願意來救自己,宋書又沒辦法不感動。

“數到三,我們同時放人。”

陸江對北琢負責押送人質的武官說。

這名北琢武官常年與大衍作戰,學會了大衍官話,他看了連劾一眼,說:“好,開始數吧。”

“一。”

陸江的眼神緊緊鎖定著宋書。

“二。”

宋書感覺到自己身後的束縛變得松散。

“三。”

雙方同時釋放人質。

宋書趕緊往前跑去,他幾日沒有吃飽飯了,已疲累不堪,但還是用盡了全力奔跑起來。

連劾的情況比他糟糕,即便被釋放,邁出的步伐也沈重不堪。

幾十丈有餘的距離,生生被拉長。

為了公正,雙方約定只能由人質自己走完最後的路程,所以陸江只能看著宋書蹣跚著、跌跌撞撞地朝自己奔來。

可就在此時,變故突生。

一把長槍被高高擲出,掀起雷霆之勢,直沖人質而來。

陸江目眥欲裂,再顧不得什麽兩軍約定,揚鞭打馬沖了出去。

然而長槍快他一步,擦過宋書的身體,狠狠刺入了連劾的胸膛。

緊接著宋書被人抓住了手臂,北琢武官見連劾倒地,迅速抓住宋書上馬,往後撤去。

陸江紅了眼,夾緊馬腹,急追而去。

他不多時就追過了勒爾河,馬蹄踏起朵朵水花。

北琢武官在馬背上大喊道:“立刻停下來,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人質!”

說話間,他把彎刀抵在了宋書的脖頸處。

陸江不敢再追,吞下了無數苦澀與屈辱,停了下來。眼睜睜盯著北琢武官挾持宋書回到布薩城。

而在眾人遺忘之處,連劾口中不斷噴湧著鮮血,他的眼神已然渙散,到了彌留之際。

他小聲的不知與誰說著:“我……早說過了……拿我……什麽也換不到……”

如此變故被後方的賀炤收入眼底,也驚異不已。

沒想到北琢人連自己的二皇子都可以舍棄,所謂的交換根本就是為了除掉己方人質的計策。

失去了連劾這個籌碼之後,對峙一時陷入了僵局,難道真要答應北琢的條件才能換回人質嗎?

就在賀炤沈思之時,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而清澈的呼喚。

“陛下!”

賀炤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回首望去。

但見喬曦騎在一匹白馬之上,向這邊快速趕來。

賀炤策馬迎了上去,湊近之後,他驚喜地發現喬曦毫發無損。

兩人一同下馬,賀炤兩步上前,把喬曦抱進了懷中。

“你去哪裏了?朕快擔心死了。”賀炤尾音竟帶著微不可查的顫抖。

喬曦眼眶紅紅:“說來話長,總歸我沒事。陛下,鄭小將軍已經帶人突入了布薩城後方,想必很快就能取勝。”

伴隨著他的話音,大衍軍前方傳來一陣騷動。

“你們瞧,布薩城的旗幟倒了,有人在攻城!”

“是鄭小將軍!他把人質救下來了!”

聞言,賀炤轉頭,看見鄭若瀾趁武將還未入城的間隙,一劍封喉,殺死了那人,隨後他縱身一躍,換到了武將的馬背上,穩住了宋書,調轉馬頭,往大衍這邊跑來。

人質的危機解除,賀炤眼神瞬間變得狠厲,他對喬曦快速囑咐一句,而後翻身上馬,舉起了長槍,下令:“全軍進攻,破了布薩城。”

大衍軍當即響應,喊著震山響的口號,義無反顧攻了上去。

沒了顧慮,大衍軍殺得肆無忌憚,原本被威脅的憋屈勁兒全數化作了恨意,驍勇無比。

鄭若瀾帶著宋書來到了喬曦面前,把人交給他看顧,隨即就想隨大軍去攻城。

“鄭小將軍。”喬曦喊住他,“我有一件事,想拜托你。”

鄭若瀾聽了他的請求,不說答應,也沒拒絕,只道:“那你想好如何答謝我再說吧。”

“我會答謝你的。”喬曦承諾。

鄭若瀾收緊韁繩,不發一言,調轉方向,沖了出去。

等他走後,喬曦抱住了宋書,安慰道:“你受苦了,你都是代我受過。”

宋書搖了搖頭:“時也命也,你別自責。”

喬曦扶著宋書上馬,自己坐在後面,載著他往後方勒爾都退去。

大衍兵力強盛,小小的布薩城不會是大軍的敵手,想必不多時就會有捷報傳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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